从《长安的荔枝》看马伯庸IP改编困局:当”举轻若重”成为行业通病


一、现象级争议:岳云鹏的”藏海传”与雷佳音的”消失的男主”

近日,改编自马伯庸小说的网剧《长安的荔枝》播出后引发两极评价。观众发现,原本作为”工具人”男二的岳云鹏饰演的郑平安,凭借悲惨身世、复仇线与舞蹈名场面,意外成为全剧高光角色;而原著核心人物李善德(雷佳音饰)却因”不好笑””人设割裂”沦为背景板。更荒诞的是,女二那尔那茜的”性转藏海传”剧本,让胡商之女阿弥塔的复仇线喧宾夺主。

这一现象折射出马伯庸IP改编的普遍困境——“举轻若重”:将原著中轻巧的历史切片,膨胀为权谋、复仇、爱情的大杂烩。当7万字小说被拉伸成35集长剧,配角为填充剧情被迫”加戏”,最终导致叙事失衡。


二、解构”举轻若重”:从《长安的荔枝》看三大改编顽疾

1. 配角抢戏:当”工具人”成为主角

  • 岳云鹏的”逆袭”:原著中郑平安仅是推动运荔枝进度的配角,剧中却被赋予”父亲被右相害死—忍辱负重当陪酒侍郎—觉醒复仇”的完整成长线。观众调侃:”岳云鹏演的不是男二,是藏在荔枝堆里的汪藏海。”
  • 那尔那茜的”番邦魅魔”陷阱:胡商之女阿弥塔的人设本应充满异域风情,但演员表现平淡,复仇戏份却强行拉高情绪浓度,导致角色割裂。

本质问题:为延长剧集、制造话题,编剧将边缘角色”主角化”,却因演技、剧本厚度不足引发违和感。

2. 主角失焦:雷佳音的”小人物悖论”

原著李善德是一个被官僚体系逼迫的”社畜”,而剧中雷佳音的表演却带有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李必的”沉稳智者”气质。网友尖锐批评:”他看起来像早算好一切的穿越者,哪像被逼到崩溃的小吏?”

深层矛盾:影视化需要强化戏剧冲突,但过度拔高主角能力会消解原著”小人物挣扎”的核心魅力。

3. 叙事崩坏:从”运荔枝”到”权谋大战”

剧版新增大量权谋线(如左右相党争、刺史阴谋),甚至让苏谅频繁抛出”不成功不是人”等尴尬成语梗。观众吐槽:”看半天不知道在讲荔枝还是讲《琅琊榜》。”

创作误区:为迎合”史诗感”,剧组堆砌历史符号(如胡旋舞、岭南风光),却因缺乏主线串联沦为碎片化展示。


三、马伯庸IP改编的”行业共谋”

1. 资本逻辑下的”IP膨胀”

马伯庸作品因”历史+悬疑”标签受市场青睐,但资本更看重其”可扩展性”。《长安的荔枝》原著仅聚焦荔枝运输,而剧版需塞入爱情、权谋、成长等多线,本质上是对”流量密码”的妥协。

2. 创作团队的”安全牌”思维

导演曹盾擅长视觉美学(如《长安十二时辰》的长镜头),但叙事能力存疑。剧版用精美画面掩盖剧情松散,本质是规避”轻巧叙事”的风险,转而追求”大而全”的虚假繁荣。

3. 观众审美的”反噬”

当下观众既渴望新鲜感,又依赖套路化叙事。《长安的荔枝》试图平衡二者,却因用力过猛导致”岳云鹏演技吊打雷佳音””那尔那茜复仇戏像职场剧”等荒诞评价。


四、破局之道:从《显微镜下的大明》看”轻量化”可能

相比之下,《显微镜下的大明》的成功在于:

  • 体量适配:14集篇幅刚好容纳基层官吏的微观叙事;
  • 人设克制:主角张若昀保持”算呆子”本色,避免能力溢出;
  • 权谋简化:将朝堂斗争弱化为背景板,专注案件本身。

这证明马伯庸IP改编的关键并非”做加法”,而是**”精准取舍”**——保留原著的历史缝隙视角,用轻巧笔触撬动现代共鸣。


五、结语:当我们在批评”举轻若重”时,到底在批评什么?

《长安的荔枝》的争议,本质是影视工业化与文学轻逸性的碰撞。马伯庸的小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而剧版却将其锻造成一把笨重的屠龙刀。或许未来改编需牢记:历史的微光不需要万丈光芒来衬托,小人物的一滴汗珠,比千军万马的战争更动人。

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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